同学会上我故意穿地摊货，她不顾嘲笑为我出头，我拉她登上专机：以后，我的世界听你调遣
01
“哟，这不是林知行吗？咱们当年的‘学神’，现在混得……挺朴素啊。”
尖锐的女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，在喧闹的校庆舞会大厅里，显得格外刺耳。
林知行正低头对付着盘子里的一块提拉米苏，甜得发腻。
听到声音，他抬起头，嘴里塞满了蛋糕，含糊地“唔”了一声。
说话的女人叫刘菲菲，一身亮闪闪的香奈儿套装，画着精致的妆容，正挽着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“我老公，张浩，‘浩宇科技’的副总。”刘菲菲刻意挺了挺胸，炫耀着手腕上那块满钻的理查德米勒，“林知行，我记得你毕业后，是去了一家……叫什么来着？哦，‘蚁穴’工作室？听都没听过，现在还在那儿敲代码吗？”
林知行好不容易咽下蛋糕，灌了一大口香槟。
他妈的，早知道就不来了。
林知行内心疯狂腹诽。
他，林知行，二十七岁，三天前，他创立的“神谕”人工智能系统，被全球最大的科技巨头“矩阵集团”以一个天文数字收购。
具体多少钱？
一个让他三天没合眼，光是确认合同条款就签到手软的数字。
可以说，他现在是整个科技圈，最新、也最低调的隐形巨富。
然后呢？
然后他就接到了母校的校庆邀请函。
鬼使神差地，他来了。
或许是因为，他听说，她也会来。
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，他今天特意从衣柜里翻出了大学时最常穿的行头——一件纯棉白T恤，一条泛白的牛仔裤，脚上踩着一双穿了三年的匡威帆布鞋。
然后，他就撞上了他的前女友——刘菲菲。
以及她的“副总”老公——张浩。
舞会大厅里，衣香鬓影，觥筹交错。
来的都是海城大学近十年内毕业的“杰出校友”，一个个非富即贵。
林知行这一身，混在其中，就像是误入天鹅湖的丑小鸭。
不，连丑小鸭都算不上，顶多算个送外卖的。
从他进门开始，就收获了无数或鄙夷或同情的目光。
刘菲菲的目光，更是像探照灯一样，把他从内到外扫了一遍。
T恤，地摊货，撑死50。
牛仔裤，旧款，估计100。
鞋子……匡威经典款？
刘菲菲刚想撇嘴，又仔细看了看那磨损的鞋边和开胶的鞋头，嘴角扬起一抹刻薄的笑。
“穿了三年还没扔，林知行，你可真够念旧的。”她低声对张浩说，音量不大不小，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见。
林知行：“……”
老子这是节俭！是情怀！懂吗！
一个清脆如风铃般的声音，忽然在他身边响起。
“菲菲，别这么说。”
林知行的心，漏跳了一拍。
他转过头，看到了那张他刻在记忆深处的脸。
苏影怜。
她穿着一条淡蓝色的长裙，没戴任何首饰，素面朝天，却像一朵清雅的百合，在满场的珠光宝气中，遗世而独立。
她还是和大学时一样，安安静静的，不争不抢。
“我怎么了？”刘菲菲翻了个白眼，“影怜，我这是为你好，让你看清现实。别总活在象牙塔里。有些人啊，读书的时候是‘学神’，进了社会，就是个‘学渣’。你说对吧，张总？”
“呵呵，菲菲说得对。”张浩搂紧了刘菲菲的腰，用一种施舍的眼神看着林知行，“小兄弟，在哪高就啊？一个月，能拿一万吗？”
林知行内心毫无波澜，甚至又叉起了一块水果塔。
嗯，这个好吃，酸酸甜甜的。
“差不多。”林知行继续敷衍。
“一万？”张浩嗤笑一声，“兄弟，你知道我们菲菲手上这块表多少钱吗？两百多万。你得不吃不喝，从猴子开始干起，才能买得起。哦不对，猴子那时候还没货币呢。”
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。
林知行一脸“受教”，内心却在狂笑。
两百多万？他昨天刚拒绝了一块公司配给他的、价值三千万的“黑武士”，嫌太高调。
“那你还来？”张浩不依不饶。
“这不是……校庆嘛。”林知行“羞涩”地挠挠头，“想回来看看。”
“看清差距，然后回去好好奋斗？”刘菲菲的语气，像是在教训一个不懂事的晚辈。
苏影怜的眉头蹙得更深了，她小声说：“菲菲，别说了……要不，我们去那边跳舞吧。”
“跳什么舞？”刘菲菲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，“影怜你傻了？跟他跳？他会吗？他踩脏了你的裙子赔得起吗？”
林知行闻言，抬起头，饶有兴致地看了苏影怜一眼。
她的脸上，满是尴尬和歉意。
“不用了。”林知行赶紧摆手，“我……我不会跳舞。”
“呵，我就知道。”刘菲菲一脸鄙夷，“希望等下捐款环节，你也这么识趣。”
02
舞会，在刘菲菲和张浩的轮番“表演”中，进行得异常“精彩”。
林知行倒是吃得很开心。
他发现了一个真理：当你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的时候，这自助餐，吃着是真爽。
刘菲菲光顾着炫耀和攀谈，几乎没吃东西。
苏影怜则是有些心不在焉，频频看向他这边，眼神里带着担忧。
“各位亲爱的校友！大家晚上好！”
主持人走上舞台，舞会进入了下一个环节——校友捐赠仪式。
“下面，让我们看看大屏幕！”
舞台中央的大屏幕上，开始滚动播放捐款名单和金额。
“感谢89届校友，‘宏图集团’董事长李先生，捐款五十万元！”
“感谢95届校友，著名主持人杨女士，捐款八十万元！”
……
“感谢08届校友，‘浩宇科技’副总裁张浩先生、刘菲菲女士伉俪，捐款一百万元！”
当张浩和刘菲菲的名字出现时，全场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。
刘菲菲得意地扬起了下巴，像一只骄傲的孔雀，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林知行。
她今天倒要看看，这个穿地摊货的“学神”，能捐多少。
一百？还是一千？
还是说，他压根就不敢上台？
主持人声音激昂：“下面，有请我们本届最年轻的杰出校友代表，张浩先生，上台发言！”
张浩整理了一下领带，春风满面地走上舞台。
他接过话筒，清了清嗓子。
“各位老师，各位校友，晚上好。能回到母校，我感到非常荣幸……想当年，我和菲菲在这里相识相爱，是母校见证了我们的爱情……”
他开始滔滔不绝，从爱情讲到事业，从过去讲到未来，核心思想只有一个：我，张浩，牛逼。
林知行在台下听得昏昏欲睡。
“……最后，我宣布，我个人，将再追加五十万，用于设立‘浩宇科技奖学金’！”
张浩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。
总共一百五十万！
全场掌声雷动。
刘菲菲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，她挑衅地看着林知行，那眼神仿佛在说：看到了吗？这就是差距！
苏影怜的小脸有些发白。
她知道，这个环节对林知行来说，是一种煎熬。
在万众瞩目之下，张浩走下了台，回到了刘菲菲身边。
主持人接着说道：“感谢张浩校友的慷慨！下面，我们继续……”
就在这时。
林知行施施然地站了起来。
然后，他开始在身上摸索。
摸上衣口袋。
空的。
摸裤子口袋。
还是空的。
他的表情开始变得“尴尬”，额头“冒出”了细微的汗珠。
“糟糕！”他一拍脑门，“我支票本……好像，好像忘在车里了！”
“噗——”
刘菲菲差点一口香槟喷出来。
她瞪圆了眼睛，看着林知行，那眼神，仿佛在看一个来自远古的智障。
“支票本……忘在车里？”她一字一顿地重复道，夸张地大笑起来，“哈哈哈，林知行，你这个借口，也太老土了吧？你是上个世纪穿越来的吗？现在谁还用支票本，不都直接扫码捐赠吗？”
林知行的表情更“难为情”了。
“我……我手机……好像没信号。”他掏出手机，晃了晃，屏幕上那个鲜红的“X”，格外醒目。
（他当然是在来的路上，就开启了最高级别的信号屏蔽模式。）
“没信号？”
刘菲菲的笑声戛然而止。
她和张浩，以及周围的一圈人，都用一种“原来如此”的眼神看着他。
这，他妈的，就是个专业的装逼犯啊！
借口找得一套一套的！
“林知行，你……你太过分了！”刘菲菲气得发抖，“你没钱就直说，装什么大款？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？”
主持人的脸色也有些难看：“这位校友，如果您暂时不方便，可以稍后再……”
“不……不用了！”
林知行还没说话，一直沉默的苏影怜，突然站了起来。
她的小脸涨得通红，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急的。
“我……我来替他捐！”
03
“影怜，你疯了！”
刘菲菲尖叫起来，一把抓住苏影怜的手。
“你替他捐？你捐多少？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？凭什么替他一个骗子出风头！”
“可是……”苏影怜咬着嘴唇，声音细若蚊蝇，“校庆……总不能让他太难堪。同学一场……”
“同学一场，他就活该！”刘菲菲恨铁不成钢，“你就是太善良了！才总被人当备胎！”
林知行在旁边摸着鼻子，看着这一幕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这个叫苏影怜的姑娘……
是真傻，还是真善良？
他本来预备的后手是，等所有人都在嘲笑他的时候，他的“助理”会“恰好”打来电话，然后他顺势宣布一个“小目标”，狠狠打所有人的脸。
可他万万没想到，苏影怜居然会主动站出来。
要知道，对她这种刚工作没几年的普通女孩来说，哪怕只捐几千块，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。
“这位同学，您看……”主持人也很为难。
“我来！”苏影怜深吸一口气，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。
她挣开刘菲菲的手，拿出自己的手机，对主持人说：“我捐一万，用……用我们两个人的名义。”
“影怜！”刘菲菲气得直跺脚。
“嘀——”
付款成功。
苏影怜看着手机上的扣款通知，小脸又白了一分，但她还是强撑着，对林知行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“林……林知行，那个，就当……就当我借你的。”
她甚至没说“你一定要还”，只是说“借”。
刘菲菲一把将苏影怜拽到身后，像个护崽的母鸡，怒视着林知行：“姓林的！你个窝囊废！吃软饭吃到校庆上来了！我告诉你，这一万块钱，你要是敢不还，我刘菲菲跟你没完！”
“我……”林知行张了张嘴。
“你什么你！赶紧滚！别在这儿丢人现眼！”刘菲菲指着大厅门口。
林知行（内心）：卧槽，这剧本不对啊！
他摸了摸鼻子，一脸“羞愧”：“那……那好吧。苏影怜，谢谢你。我……我回头一定还你钱。”
说完，他灰溜溜地，在全场人鄙夷的目光中，低着头，快步走了出去。
“呸！什么玩意儿！”刘菲菲冲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。
她转过头，心疼地拉着苏影怜：“影怜啊影怜，你可真是……气死我了！一万块啊！你一个多月工资就这么没了！”
“没事啦，菲菲。”苏影怜勉强笑了笑，“就当……买个心安吧。我们也走吧。”
“走！必须走！这破地方，晦气！”
刘菲菲拉着苏影怜，气冲冲地走出了大厅。
04
两人刚走出宴会厅，刘菲菲还在骂骂咧咧。
“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！影怜，我跟你说，以后同学会你千万别来了！净是些牛鬼蛇神！还不如多跟我去参加一些商业酒会，我老公那个圈子，青年才俊才多呢……”
苏影怜低着头，没说话，心里显然还在为那一万块钱心疼。
突然，一阵巨大的气流声和螺旋桨的轰鸣声，从她们头顶传来。
紧接着，一道雪亮的探照灯光柱，从天而降，精准地打在了她们面前的草坪上。
轰隆隆——
一架通体漆黑，造型科幻的……直升机？
苏影怜不懂，但刘菲菲懂。
她看着那架直升机侧面印着的、由无数数据流组成的“神谕”标志……
刘菲菲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“‘神谕’？！矩阵集团的‘神谕’系统？！这……这是矩阵集团的专用直升机？！”
她结巴了，这可是传说中，只为顶级科学家和最高层董事服务的空中座驾啊！
谁的？
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，直升机的舱门缓缓打开。
一条穿着泛白牛仔裤的腿，迈了出来。
紧接着，那个穿着地摊货T恤的、她们眼中“吃软饭”的窝囊废、穷光蛋——林知行，施施然地站了出来。
他手里……还拿着一个刚刚“没信号”的手机。
他站在直升机的舷梯上，身后是旋转的螺旋桨和璀璨的城市夜景。
“嗡——”
手机屏幕亮起，来电显示是——“董事长专线”。
林知行按下了接听键。
空气，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刘菲菲张着嘴，香奈儿的套装在直升机的气流下被吹得凌乱不堪，那表情，比见了鬼还精彩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……”她“你”了半天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苏影怜也捂住了嘴巴，一双美目瞪得溜圆。
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？
林知行！
敲代码的林知行？
手机没信号的林知行？
他……从一架印着“神谕”标志的直升机上走了下来？！
林知行（内心）：妈的，这个B，装得可真他妈爽！
他喜欢死刘菲菲现在这副“我是谁我在哪我看到了什么”的傻逼表情了。
他无视了已经石化的刘菲菲，径直走到苏影怜面前。
苏影怜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，小鹿般的眼睛里全是惊慌和不解。
林知行笑了。
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：“不好意思，苏影怜，刚才……是我在测试你。”
“测……测试我？”
“是啊。”林知行耸耸肩，“我这人吧，刚卖了点代码。你也知道，现在这社会，想找个单纯点的女孩子，太难了。”
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刘菲菲。
刘菲菲的脸“唰”一下，从惨白变成了猪肝色。
她听懂了。
“单纯”的反义词，不就是她这种“拜金”的吗？
这个混蛋！
他从头到尾都在演戏！都在耍她！
“所以，你就假装穷，假装手机没信号？”苏影怜的脑子也转过来了，她有点生气。
“对。”林知行坦然承认，“那一万块，对现在的我来说，九牛一毛。但对一个普通女孩来说，是一个多月的工资。我就是想看看，在这种情况下，会发生什么。”
“结果呢？”苏影怜鼓起勇气，直视着他。
“结果……”林知行收起笑容，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，“你让我很意外。苏影怜，你……很善良。”
“我……”苏影怜的脸又红了。
“所以。”林知行对着手机那边，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：“以我的名义，向海城大学，捐赠一栋‘影怜’实验楼。”
“为了感谢你今天的善良，也为了弥补我这个恶劣的玩笑。”
他挂断电话，朝她伸出了手。
“现在，可以请你，陪我跳支舞吗？”
05
“影……影怜实验楼？”
苏影怜彻底懵了。
刘菲菲也懵了，但她懵过之后，是滔天的嫉妒和……一丝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悔恨。
一栋实验楼？
一个能调动“神谕”专用直升机的人，说要捐一栋实验楼？
那得多少钱？
一个亿？还是两个亿？
不，看这架势，起码是五个亿起步！
刘菲菲的肠子都悔青了。
她他妈的，今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蠢事？！
她居然把一个能随手捐掉一栋楼的科技新贵，当成了吃软饭的穷光蛋！
她还当着他的面，各种冷嘲热讽，把他贬得一文不值！
而她一直瞧不起的“老好人”苏影怜，就因为那一瞬间的“愚蠢”的善良，即将一步登天？！
“你……你什么意思？”苏影怜结结巴巴地问。
“字面意思。”林知行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，“你替我捐了一万块，我还母校一栋楼。很公平。”
“不！不公平！”苏影怜使劲摇头，“我不要！我……我不能用我的名字！”
“哦？”林知行挑了挑眉，“为什么？”
“那太贵重了！而且……而且我们只是同学。我捐钱也不是图你什么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林知行打断了她，“你要是图我什么，你今晚就不会站出来了。你只会像她一样，”——他瞥了刘菲菲一眼——“恨不得我当场从地缝里钻进去。”
刘菲菲的身体晃了晃，感觉受到了成吨的暴击。
“苏影怜，你是个好女孩。”林知行的语气再次变得真诚，“而我，林知行，不喜欢欠人情。尤其是……好女孩的人情。”
“上飞机吧。”他再次发出了邀请，“我带你去一个地方。”
苏影怜还在犹豫。
“影怜！你还愣着干什么！快答应他啊！”
突然，刘菲菲猛地推了苏影怜一把，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到极点的笑容。
“哎呀！林……林总！您看这事闹的！都是误会！误会啊！”
她搓着手，笑得比哭还难看：“我……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！对，开玩笑！我就是想帮您试试影怜！嘿嘿……您看，影怜她多好啊，是吧？”
林知行（内心）：卧槽，这变脸速度，川剧都没你快啊！
林知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：“哦？开玩笑？你的玩笑，可不太好笑啊。”
“是是是，我嘴笨，我该打！”刘菲菲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（假）掌，“林总您大人有大量！别跟我一般见识！那个……您看，我跟影怜是最好的闺蜜，您这……带影怜去兜风，顺便，也捎我一段，呗？”
她一边说，一边就想往直升机的舷梯上蹭。
林知行“啪”一下，按下了手机上的一个按钮。
直升机的舱门，发出了“咔哒”一声，缓缓关闭。
刘菲菲的手刚碰到舷梯，舱门已经合得只剩一条缝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林知行拉着苏影怜，绕过了刘菲菲，自己踏上了舷梯。
他回过头，对着一脸错愕的刘菲菲，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：
“我这飞机……今天只邀请了一位乘客。”
刘菲菲：“？？？”
她定睛一看，这架“神谕”直升机……
他妈的，里面除了驾驶员，真的只有一个豪华座椅！
这是单人专机？！
“苏影怜，上来。”林知行对还傻站着的苏影怜招招手。
“哦……哦。”苏影怜稀里糊涂地，被他拉着，登上了飞机。
砰。
舱门彻底关闭。
林知行（内心）：还好老子有先见之明，提前把多余的座椅都拆了，改成了一个超算服务器机柜。
“林总！林总！别啊！”刘菲菲急了，拍打着机身，“我……我错了！我真错了！您再给我个机会……”
林知行戴上AR眼镜（虽然是晚上），对驾驶员下达了指令。
“嗡——”
电驱引擎发出了轻微而有力的嗡鸣，直升机垂直升空，化作一道黑色的魅影，消失在夜色中。
只留下刘菲菲一个人，在草坪上，迎着螺旋桨带起的狂风，凌乱在风中。
她的手机，“叮铃铃”地响了。
备注是：“老公（浩宇科技副总）”。
刘菲菲看着那备注，又看了看直升机消失的方向，哇的一声，哭了出来。
06
机舱内。
“神谕”直升机的隔音效果好到变态。
舱门一关，外面刘菲菲的哭喊声瞬间消失，只剩下淡淡的科技感蓝光和AI语音的轻柔播报。
苏影怜坐在那个堪比头等舱的豪华座椅上，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。
这……这是直升机啊！
她这辈子，连坐都没想过能坐上这种交通工具。
她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林知行。
他正对着面前的空气指指点点，一道道蓝色的数据流在他的指尖跳跃、组合。从这个角度看，他其实……长得还挺帅的。
“那个……林知行。”苏影怜鼓足了勇气，开口了。
“嗯？”林知行关闭了全息投影，“叫我知行就行。”
“林知行……你，你真的是去参加校庆的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林知行笑了，“不然呢？去母校食堂体验忆苦思甜饭，顺便表演个‘信号消失术’？”
苏影怜的脸“腾”一下又红了。
“那你……真是‘蚁穴’工作室的？”
“以前是。”林知行随口胡诌，“刚把工作室卖了，换了点零花钱。”
“哦……”苏影怜点点头。
她信了。
“卖掉工作室”，听起来总比“我是隐藏大佬”或者“我就是神谕之父”要靠谱一点。
“你住哪？我送你。”
“啊……就在学校旁边的‘书香苑’小区。”
“书香苑？”林知行愣了一下，“那不是……教师公寓吗？”
“嗯，我……我合租的。”苏影怜的声音低了下去。
“一个月租金多少？”
“两千……跟另一个老师合租。”
林知行（内心）：妈的，一个月两千，她刚才眼睛不眨地就捐了一万。这姑娘……
他心里，对苏影怜的好感，又多了几分。
飞机很快飞到了“书香苑”小区上空。
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小区，绿化很好，但楼层都不高。
“神谕”直升机悬停在小区中心的小花园上空，简直就像是外星飞船降临，引得不少住户都打开窗户张望。
“我到了。谢谢你送我回来。”苏影怜解开安全扣。
“等等。”林知行叫住了她。
“嗯？”
“明天……我真要捐那栋楼。”
“我不要用我的名字！”苏影怜的反应还是很激烈，“林知行，我帮你解围，不是为了这个。你不用这样补偿我。”
“不是补偿。”林知行摇摇头，“就当是……一个约定？”
他看着她：“你总不能，让我欠你一个人情吧？我妈说了，欠女孩子人情不还的，是渣男。”
苏影怜被他逗笑了：“那……那一万块，你还给我就行了。我不要楼。”
“还钱多没诚意。”林知行耍起了无赖，“反正我话放这了。明天上午九点，我在这里等你。你不来，我就让这飞机，在你小区上空盘旋一天。”
“你！”苏影怜又气又笑，“你这人……怎么这样！”
“我就是这样。”林知行咧嘴一笑，“行了，下去吧。明天见。”
“我……我再考虑考虑！”
苏影怜顺着舷梯，逃也似地跑进了楼道。
林知行看着她的背影，嘴角的笑意更浓了。
“有点意思。”
他没急着走，而是重新打开了全息投影，连接了一个内部数据库。
“帮我查个人。苏影怜，女，二十六岁。海城大学……算了，我自己查吧。”
他手指轻点，调出了她的资料。
“苏影怜，26岁，海城大学文学硕士。现任海城大学附属中学，语文教师。……家庭背景：父母均为海城大学退休教授……”
林知行看着那一行行清清白白的履历，沉默了。
他又想起了苏影怜那双清澈又带着点倔强的眼睛，和她掏钱时那“壮士断腕”般的表情。
一个书香门第的女孩，一个月薪八千多的中学老师，居然会为一个被所有人鄙视的“穷同学”，付出自己一个多月的工资。
林知行（内心）：他妈的，老子好像……挖到宝了。
07
第二天，上午八点五十分。
苏影怜在床上翻来覆去，一夜没睡好。
她一会儿梦到林知行是开直升机的科技大佬，一会儿又梦到他是装逼失败的穷同学。
手机闹钟响了。
她猛地坐起来，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对大大的黑眼圈。
去，还是不去？
去了，他真要用她的名字捐楼，自己是同意，还是不同意？
不同意，是不是太不给他面子了？
同意了，那自己成什么了？
不去？
可他万一真让直升机在小区上空盘旋一天……那自己在这学校，也不用做人了。
“啊啊啊啊！烦死了！”
苏影怜抓着自己的头发。
“叮铃铃——”
手机响了。
她拿起来一看，是刘菲菲。
苏影怜的眼神瞬间变得有点复杂。
她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接了。
“喂……菲菲。”
“影怜！我的好影怜！你终于接电话了！”电话那头，传来了刘菲菲夸张的、带着哭腔的喊声。
“影怜，我错了！我昨天晚上，就是个傻逼！我被猪油蒙了心！我……我就是嫉妒你！”
苏影怜：“……”
“影怜，你原谅我好不好？我们还是不是最好的闺蜜了？”
“菲菲，你……”
“影怜！那个林知行！那个林总！他是不是约你今天去学校了？”刘菲菲的语气突然变得急切。
“……嗯。”
“去！影怜，你一定要去！”刘菲菲的声音陡然拔高，“这是你一步登天的机会啊！你想想，‘神谕’系统！矩阵集团！他得有钱到什么地步？你嫁给他，这辈子都不用愁了！”
苏影怜皱起了眉头：“菲菲，我没想过要嫁给他。”
“哎呀！嫁不嫁的以后再说！你先得把他抓住啊！楼！他要用你的名字捐楼，你必须同意！”
“我不要。”苏影怜的语气冷了下来。
“你傻啊你！”刘菲菲在那头跳脚，“白送的名誉你都不要？你不要，你给我啊！不不不……我的意思是，影怜，你不能这么清高！你得为自己想想！你一个老师，在海城多不容易啊……”
“菲菲。”苏影怜打断了她，“我不想再说了。我……我要出门了。”
“哎？出门？你去哪？你去见林总是吧？影怜！带上我！你带上我，我当面给他道歉！我……”
苏影怜直接挂了电话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走到了窗边。
楼下，那架黑色的直升机，果然已经安静地悬停在了小花园上空。
林知行正靠在打开的舱门边，低头操作着什么。
阳光洒在他身上，让他那件50块的地摊货T恤，看起来都顺眼了不少。
苏影怜咬了咬牙，换上衣服，走了下去。
“来了？”林知行抬起头，笑了。
“我……我只是来看看，你是不是真会那么无聊。”苏影怜小声说。
“那必须的。”林知行伸出手，“上来吧，‘债主’。”
“去……去哪啊？”
“海城大学，校长办公室。”
08
半小时后，海城大学，行政楼顶层。
这里是普通学生和老师的禁区——校长办公室所在地。
直升机缓缓降落在楼顶的停机坪上。
“下飞机。”
“来……来这里干什么？”苏影怜更紧张了。
“捐楼啊。”林知行理所当然地说。
“就……就我们俩？”
“嗯。”林知行点头，“我不喜欢太高调。跟校长谈就行了。对了，我已经让他把建筑设计院的院长也叫来了，你有什么想法，可以直接跟他们提。”
苏影怜：“？？？”
直……直接跟校长和院长提想法？
是她想的那个，白发苍苍，在开学典礼上讲话，像神一样存在的……王校长吗？
“林……林总，您好，欢迎光临……哎？”
门口的秘书刚鞠躬，就看到了从直升机上下来的林知行。
“您……您是？”
“我找你们王校长。”林知行道。
“啊？您找我们王校长？”秘书一愣。
“林……林先生？”
一个穿着中山装、精神矍铄的老者，正巧从内厅走出来，看到林知行，先是一愣，随即脸上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。
“哎哟！林先生！什么风把您这尊大佛吹来了！”
王校长一路快步过来，热情地伸出了双手。
林知行没握手：“行了，王校长，别来这套。我今天来，捐楼。”
“捐楼？捐什么楼！您看上了哪块地？咱学校的地，您随便挑！我给您……给您立个碑！”
林知行指了指旁边，还一脸迷糊的苏影怜。
“不是我捐，是她。”
“哦哦哦！这位美丽的女士！”王校长立刻转向苏影怜，“女士您好！您是……我们学校的老师？”
“王校长。”林知行不耐烦地打断他，“这栋楼，投资五个亿，建一座国内顶尖的人工智能实验楼。名字，就叫‘影怜楼’。”
“影……影怜楼？”
王校长的笑容，僵在了脸上。旁边的几个秘书，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五个亿！人工智能实验楼！
用一个年轻女老师的名字来命名？
“林……林先生，您……您开玩笑了。”王校长擦了擦汗，“这……这怎么使得……用一位老师的名字来命名一栋五个亿的实验楼，这恐怕不合规矩，也……也太贵重了！”
“我问你行不行。”林知行的眼神冷了下来。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王校长快哭了。
这位爷到底是谁啊？开着“神谕”专机，来就要捐五亿的楼，还要用一个老师的名字命名？这到底是图什么啊？
“行！当然行！”王校长看到林知行不悦的神色，立刻改口，笑得比哭还难看，“‘影怜楼’，好名字！寓意深远！就这么定了！”
“行。就它了。”林知行一锤定音。
“啊？”苏影怜傻了，“可……可我……”
“你？”林知行拿出手机，“你不是我们‘神谕’系统命名委员会的荣誉顾问吗？这点小事，你说了算。”
“对……对啊！您是顾问！”王校长也反应过来了。
“不认识。”林知行拨通了一个号码，“喂？我是林知行。……对，我在海城大学。……嗯，我看上你们学校了。……对，捐个楼。……行，挂了。”
林知行收起手机，对已经目瞪口呆的王校长说：“矩阵集团的法务和财务，十分钟后到。去，准备合同。”
王校长：“……”
他身后的所有秘书：“……”
09
“等……等等！”
苏影怜终于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。
影怜楼？五个亿？荣誉顾问？
她虽然不谙世事，但刚才王校长那句“矩阵集团的法务和财务”，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！
“林知行！你……你不能这样！”她急了，拉住林知行的袖子，“我不要！这太贵重了！我不能要！”
“怎么又不要了？”林知行皱眉，“你一个文学硕士，当人工智能实验楼的荣誉顾问，多酷。”
“这不是酷不酷的问题！这是……”
“王校长！”
苏影怜话没说完，一个尖锐的女声传了过来。
“哎哟，菲菲啊，你怎么来了？”王校长回头一看，赶紧换上另一副笑脸。
来人，正是刘菲菲。
她旁边，还跟着她那个“副总”老公，张浩。
刘菲菲是打车一路追过来的。
她进不了顶层，就一直在楼下死等，终于让她等到了一个机会，混了上来。
“我……我来找我老公！”刘菲菲一眼就看到了张浩，赶紧跑过去。
张浩看到刘菲菲，脸色一变，又看到她身后的林知行和苏影怜，脸色变得更难看了。
“菲菲，你……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我……”刘菲菲刚想说什么，突然看到了王校长那谄媚的嘴脸。
她再一看王校长讨好的对象……
是林知行！
刘菲菲心里咯噔一下。
她老公张浩，只是个副总。而王校长，是整个海城大学的最高领导！
王校长……居然对这个林知行，这么恭敬？！
“哎？影怜？林总？”刘菲菲立刻换上了笑脸，凑了过来，“哎呀，你们也来见校长啊？真巧啊！张浩，这是我最好的闺蜜，苏影怜！这是……林总！”
她特意加重了“林总”两个字。
张浩一愣，看了看林知行。
T恤，牛仔裤，旧匡威……
这……这不就是个穷屌丝吗？
张浩心里冷哼一声，脸上却挤出职业化的笑容：“这位先生，您好。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？”
他看林知行的眼神，就跟看一个走错了地方，进来蹭空调的流浪汉差不多。
刘菲菲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，她疯狂给张浩使眼色，可张浩压根没看她，他的全部注意力，都用来鄙视林知行了。
“我们来捐楼。”林知行淡淡地说道，仿佛没看见张浩那鄙夷的目光。
“捐楼？呵呵，先生，我们这里是校长办公室，捐款都是千万级别的。”张浩抱着手臂，下巴微抬，“您……确定要在这里捐？”
言下之意，你捐得起吗？
“张浩！”刘菲菲终于忍不住了，尖着嗓子喊了一声。
“干嘛？”张浩不耐烦地回头。
“这位是林总！”刘菲菲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，“是王校长的贵客！”
“王校长的贵客？”张浩愣住了，他再次打量林知行，怎么看，怎么都像个送外卖的。
王校长此时已经快要吓出心脏病了。
张浩是刘菲菲的老公，这事他是知道的。可他妈的，这个张浩，是瞎了吗？没看到自己对林先生那恭敬的态度吗？没看到楼顶那架全球都找不出第二架的“神谕”专机吗？
“张浩！”王校长一声怒吼，声音都劈叉了，“你他妈不想要这个‘杰出校友’的称号了是不是？！”
张浩被吼得一个哆嗦，彻底懵了。
王校长连滚带爬地跑到林知行面前，九十度鞠躬：“林先生！对不起！是我校友工作没做到位！我……我马上让他滚蛋！”
林知行摆了摆手，他懒得跟这种小角色计较。
他看着苏影怜，柔声说：“还愣着干嘛？不喜欢这个设计？那让他们换一个。”
“不……不是……”苏影怜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。
“那就这个了。”林知行对王校长道，“合同，用这位苏影怜小姐的名义签。五个亿，现在，立刻，马上。”
“是！是！”王校长点头如捣蒜。
“等等！”刘菲菲尖叫着冲了过来，她一把抓住苏影怜的手，脸上是嫉妒和谄媚交织的扭曲表情，“影怜！你听我说！这楼……这楼你不能就这么签了！”
苏影怜一愣：“菲菲，你也觉得不应该签，对吗？”
“对！……不对！”刘菲菲语无伦次，“我的意思是……林总这么有诚意，你直接拒绝，太伤人了！但你就这么签了，显得……显得你太物质了！”
林知行内心冷笑，这刘菲菲，是想当搅屎棍，还是想给自己加戏？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？”林知行饶有兴致地问。
“我的意思是……”刘菲菲眼珠一转，计上心来，“林总，您看，影怜她一个老师，挂名这么大个项目，太招摇了！对她影响不好！不如……不如这样，这楼，先挂在我的名下，我替影怜‘保管’这个荣誉！等以后时机成熟了，再还给她！您看怎么样？”
她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简直天才！
这样一来，荣誉是她的了，她还能在林知行面前落个“为闺蜜着想”的好名声！
张浩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。
他终于意识到，自己好像……惹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。而自己的老婆，正在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，疯狂作死。
苏影怜也惊呆了，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刘菲菲：“菲菲，你……你说什么？”
“影怜，我这是为你好啊！”刘菲菲一脸“语重心长”。
“啪！”
一声清脆的耳光。
不是林知行打的。
是王校长。
王校长忍无可忍，他今天要是让这颗老鼠屎，搅黄了林先生的雅兴，他这个校长也不用干了。
他一巴掌抽在刘菲菲的脸上，力道之大，直接把刘菲菲的耳环都打飞了。
“你算个什么东西！”王校长指着刘菲菲的鼻子破口大骂，“林先生送给苏老师的礼物，你还想染指？还替她保管？你配吗？你配几把？”
刘菲菲捂着脸，彻底被打懵了。
“还有你！张浩！”王校长转向已经吓傻的张浩，“你，从现在开始，‘杰出校友’的称号，撤销！你的‘浩宇科技’，上了我们学校的采购黑名单！带着你的疯婆子老婆，立刻，给我滚出去！”
“王校长……王校长我错了……”张浩腿一软，差点跪下。
“滚！”
林知行从头到尾，就像看戏一样，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。
他走到苏影怜身边，从秘书手里拿过那份还散发着墨香的捐赠意向书和一支派克金笔，塞进了苏影怜的手里。
“现在，还觉得它烫手吗？”
苏影怜看着手里的意向书，又看了看被打得披头散发，正被保安往外拖的刘菲菲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她摇了摇头。
她突然觉得，这个字，或许她应该签。
不是为了虚荣，而是为了……和过去，和刘菲菲这样的人，划清界限。
“谢谢你。”她抬起头，第一次，很认真地，对林知行说了声谢谢。
“走吧。”林知行笑了，“我带你去看看，你的楼，建在哪里。”
10
“影怜楼”最终选址在大学城最核心的湖心岛上。
苏影怜坐在直升机上，看着下方热火朝天的工地，和那块巨大的奠基石，感觉像在做梦。
这片土地，未来将矗立起一栋以她的名字命名的、国内最顶尖的实验楼。
林知行坐在她旁边，正在用全息投影处理着一些她完全看不懂的数据。
“放轻松，就当是给你家后院建个阳光房。”
“这……这怎么能一样！”苏影怜哭笑不得，“这栋楼……比我们整个学院都贵。”
“很快就不是了。”林知行随口道。
“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林知行换了个话题，“你好像……不太开心？”
苏影怜沉默了。
她看着窗外，轻声说：“我只是……觉得有点不真实。还有……菲菲她……”
“你还想着她？”林知行的语气冷了下来，“苏影怜，我问你，如果今天，我真的是个没钱的穷光蛋，手机没信号，支票本也忘了带。刘菲菲会怎么对我？你又会怎么对我？”
苏影怜咬着嘴唇，没有说话。
答案，不言而喻。
“善良，是要有锋芒的。”林知行看着她，“对好人善良，那是美德。对恶人善良，那就是愚蠢。那个刘菲菲，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，你到现在还同情她？”
“我……我只是觉得，我们毕竟是好几年的朋友……”
“那她把你当朋友了吗？”林知行反问，“她把你当成衬托她的绿叶，当成可以随时利用的工具。你替我解围，她骂你傻。我为你捐楼，她想抢。这种‘朋友’，你留着过年吗？”
苏影怜的眼圈红了。
林知行的话，虽然刺耳，但句句属实。
“好了，别想了。”林知行的语气又软了下来，“为了庆祝‘影怜楼’奠基，也为了庆祝你摆脱了一个‘损友’，我请你吃饭。”
“又……又吃饭？”
“怎么？怕我再把手机弄没信号了？”林知行笑道。
“不是……”苏影怜也笑了，机舱里的气氛轻松了不少。
“想吃什么？”
“我……随便吧。吃碗学校的牛肉面就行。”
“没出息。”林知行撇撇嘴，“‘影怜楼’的荣誉楼主，去吃牛肉面？掉价。我知道一个地方，东西不错。”
他说着，打开导航，输入了一个地址。
苏影怜看了一眼，愣住了。
“海城大学附属……中学？”
“对啊。”林知行理所当然地说，“去接学生放学啊。”
“接……接谁？”
“接你的学生啊。”林知行看着她，一脸坏笑，“苏老师，你不会以为，我送你这栋楼，只是让你挂个名吧？”
苏影怜：“？？？”
11
海城大学附属中学，是省内有名的重点中学。
校门口，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。奔驰宝马，都只能算入门级。
所以，当一架漆黑的“神谕”直升机，以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，缓缓降落在学校操场的停机坪上时，所有人都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。
“我……我们停在这里，是不是太招摇了？”苏影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“怕什么。”林知行解开安全扣，“你现在是这所学校里，最牛的老师。就得有这个排面。”
“我……”
苏影怜还想说什么，放学的铃声响了。
穿着校服的学生们，像潮水一样从教学楼里涌了出来。
“苏老师！”
一个戴着眼镜、文质彬彬的男生，第一个看到了苏影怜，抱着一摞书跑了过来。
“李想！”苏影怜立刻忘了紧张，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，迎了上去。
叫李想的男生，是她的课代表。
“苏老师，您今天怎么从……天上来了？”
“老师……今天有点事。”苏影怜摸了摸他的头。
紧接着，越来越多的学生围了过来。
“苏老师好！”
“苏老师，您看我这次的作文，是不是进步了！”
“苏老师，下周的公开课，我们都支持您！”
苏影怜被学生们簇拥在中间，脸上的笑容，是林知行从未见过的灿烂和真实。
她耐心地回答着每一个学生的问题，眼神里充满了骄傲。
林知行靠在机舱边，没有说话，只是静静地看着。
他忽然明白，为什么这个书香门第的姑娘，会毫不犹豫地为他付出自己一个多月的工资。
因为她的世界，很纯粹。
她的善良，是刻在骨子里的。
“苏老师！”一个地中海发型，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，从教学楼里跑了出来，他是这里的教导主任。
“王主任。”苏影怜赶紧站直了身体。
王主任看到了苏影怜，又看到了她身后的直升机，以及靠在机舱边的林知行，油腻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……谄媚。
“影怜啊，这位是……”
“主任，这是我朋友，林知行。”苏影怜介绍道。
“哦，林先生，您好您好。”王主任对林知行点了点头，又把苏影怜拉到一边，低声问，“影怜啊，你……你这是……交男朋友了？”
“不……不是的主任，他……”
“影怜啊。”王主任语重心长，“我知道你是个好老师。但是现在社会复杂，年轻人，还是要擦亮眼睛。不要被一些……表面的东西迷惑了。”
他显然是把林知行当成了那种开着豪车，玩弄女老师感情的富二代了。
苏影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，急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
“王主任是吧？”
林知行这时走了过来，他手里，还提着一个银色的金属手提箱。
箱子上，同样印着“神谕”的标志。
“我不是影怜的男朋友。”林知行微笑着说，他指了指苏影怜，“我是她的……合伙人。”
王主任和苏影怜都愣住了。
“她欠我一个项目。”林知行晃了晃手里的箱子，“所以，我来收债。顺便，给学校带了点新设备。”
他将手提箱放在地上，打开。
里面不是零食玩具，而是一排排闪烁着蓝色光芒的、极具科幻感的AR眼镜。
“哇！这是‘神谕’眼镜！”
“就是那个传说中可以连接虚拟教室的眼镜吗？”
学生们立刻欢呼起来，但他们很有礼貌，没有上来抢，只是眼巴巴地看着。
“苏老师，可以给他们试试吗？”林知行问。
苏影怜点了点头。
得到了允许，学生们这才欢天喜地地过来体验。
王主任的脸色缓和了一些，但戒心仍在。
“林先生，您太客气了。我们学校，不提倡学生过多接触电子产品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林知行站起身，拍了拍手上的灰，“所以，我还准备了别的礼物。”
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，递给王主任。
“这是我的助理。我准备，以‘苏影怜’老师的个人名义，在附中，成立一个‘神谕’智慧教育试点班……”
林知行顿了顿，伸出了一个手指。
王主任一愣：“一……一百万的设备？”
一百万，对这个财大气粗的学校来说，不算什么。
林知行摇了摇头。
“是一个亿的独家授权。”
12
一个亿。
这三个字，像一颗炸雷，在学校门口炸响。
王主任手一抖，地中海发型上仅剩的几根毛都差点立起来。
他瞪大眼睛，看着林知行，嘴唇哆嗦着：“一……一……多少？”
“一个亿。”林知行重复了一遍，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“一百块”。“‘神谕’教育系统的独家授权，以及配套的全部硬件设备。另外，所有参与试点班的老师，薪资由我们全额承担，在原有基础上，翻两倍。不够的话，随时可以再加。”
“并且，”他补充道，“这个试点班，由苏影怜老师，全权负责。以后，她就是这个项目的……首席顾问。”
空气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所有还没离开的家长，都停下了脚步，用一种看神仙的目光，看着林知行。
苏影怜彻底傻了。
她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。
首席顾问？一个亿？
这…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“不！不行！”王主任最先反应过来，他把卡片推了回去，连连摆手，“这……这太多了！我们不能收！无功不受禄啊！”
他虽然势利，但也知道轻重。
天上不会掉馅饼。
这个年轻人，一出手就是一个亿的授权，还点名要让苏影怜当“首席顾问”。
他到底图什么？
图苏影怜这个人？
这代价，也太大了！
“王主任。”林知行收回卡片，笑了笑，“您别紧张。我不是坏人。”
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苏影怜，她还是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。
“我说了，我是影怜的‘合伙人’。”林知行的语气变得真诚起来，“她用她的善良，帮了我一个大忙。我这个人，不喜欢欠人情。这一个亿，不是给您的，也不是给学校的。是我还给她的。”
“还……还给她？”王主任更糊涂了。
“对。”林知行点头，“只不过，换了一种方式。我想，比起一堆冰冷的数字，她应该更希望，看到这里的学生们，能有更好的教育资源，更光明的未来。苏老师，我说的对吗？”
他最后那句话，是对苏影怜说的。
苏影怜浑身一震，终于回过神来。
她看着林知行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，又看了看周围学生们那一张张充满求知欲的脸，和他们眼中对新科技的渴望。
她忽然明白了。
林知行不是在用钱“砸”她，也不是在“补偿”她。
他是在用一种最直接，也最能击中她内心的方式，尊重她，认可她。
他知道，她最在乎的是什么。
苏影怜的眼睛，又一次红了。
但这一次，不是委屈，不是紧张，而是……感动。
“主任……”她转过头，声音有些哽咽，“我们……就收下吧。”
“影怜，你……”
“主任，他说的对。”苏影怜深吸一口气，眼神变得无比坚定，“为了学生们。”
13
事情，就这么以一种超乎所有人想象的方式，定了下来。
林知行的助理效率高得惊人。
第二天一早，一个亿授权的正式合同，就送到了校长办公室。
同时，一整支来自“矩阵集团”的精英技术团队，也开进了附中，开始进行全面的环境部署和教师培训。
整个附中，都沸腾了。
老师们听说，他们将有机会接触到全球最顶尖的智慧教育系统，一个个都激动得摩拳擦掌，为了争夺试点班的名额，差点打破了头。
学生们听说，他们很快就能戴上AR眼镜，进入虚拟世界学习，都高兴得像是提前过年。
而苏影怜，这个“首席顾问”，则成了全校的焦点。
同事们看她的眼神，从以前的“清高的书香门第大小姐”，变成了羡慕、敬佩，还有一丝丝的好奇。
大家都在猜测，那个开着直升机，一掷亿金的林总，到底和她们的苏老师，是什么关系。
对此，苏影怜一概以“合作伙伴”回应。
但她自己心里清楚，她和林知行之间，已经不可能再是“合作伙伴”了。
这天中午，苏影怜正在办公室备课，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是林知行发来的微信。
“首席顾问，中午有空吗？合伙人想请你吃个饭。”
苏影怜看着那条信息，脸颊发烫，心跳也漏了半拍。
她犹豫了一下，回道：“学生们在午休，我走不开。”
“那我来给你送饭。”
“啊？不用了！太麻烦了！”
“不麻烦。我正好，也要去学校看看‘项目进度’。”
半小时后。
林知行果然来了。
他没有开那辆招摇的直升机，而是开了一辆很普通的特斯拉。
他提着一个三层的保温饭盒，像个真正的“家属”，走进了教师办公室。
“哇，林总来了！”
有没午休的老师，眼尖地看到了他。
“嘘——”林知行把手指放在嘴边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他轻手轻脚地走到苏影怜的工位，把饭盒放在桌上。
“快吃吧，都是刚出锅的。”
苏影怜打开饭盒。
第一层，是松鼠鳜鱼。
第二层，是东坡肉。
第三层，是上汤娃娃菜和一碗香喷喷的米饭。
菜色很家常，但做得极其精致，香气扑鼻。
“你……你做的？”苏影怜惊讶地问。
“那当然。”林知行一脸得意，“我敲代码的时候，为了省钱，别的没学会，厨艺倒是练出来了。”
苏影怜的心，莫名地一暖。
一个身家百亿，可以随时调动“神谕”专机的科技巨子，居然会亲自下厨，为她做一顿家常便饭。
这种反差，比他为她捐一栋楼，授权一个亿，更让她心动。
她拿起筷子，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。
外酥里嫩，酸甜可口。
“好吃吗？”
“嗯。”苏影怜用力点头，眼睛弯成了月牙。
“好吃就行。”林知行满意地笑了，“以后，我天天给你做。”
苏影怜的脸“唰”地一下，红到了耳根。
这话……也太暧昧了。
办公室的气氛，瞬间变得有些微妙。
就在这时。
“苏影怜！你给我出来！”
一声尖利的，带着滔天怒火的叫声，打破了这份宁静。
紧接着，办公室的门，被人一脚踹开。
刘菲菲披头散发，双眼通红，像个疯子一样，冲了进来。
14
看到刘菲菲这副模样，苏影怜吓了一跳，下意识地站了起来。
林知行则眉头一皱，上前一步，挡在了苏影怜面前。
“你来干什么？”他的声音冷若冰霜。
“我来干什么？我来找她！”刘菲菲指着苏影怜，面目狰狞，“苏影怜！你这个贱人！你这个白莲花！我把你当最好的闺蜜，你就是这么对我的？！”
“菲菲，你冷静点……”
“我冷静不了！”刘菲菲歇斯底里地尖叫，“因为你，王校长撤了张浩的‘杰出校友’！因为你，我们公司被学校拉黑了！因为你，张浩的公司股票大跌，他快要破产了！他现在要跟我离婚！你满意了？！”
她把所有的过错，都归咎到了苏影怜的身上。
“这一切，都是你自找的。”林知行冷冷地开口。
“我自找的？”刘菲菲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“林知行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！你跟她，早就串通好了是不是？你们俩，一个扮猪吃老虎，一个装清纯白莲花，合起伙来耍我玩！就为了看我出丑！”
她的想象力，已经突破了天际。
“苏影怜，我真是小看你了！”刘菲菲越说越激动，“你可真有手段啊！先是假装善良，骗他为你捐楼！然后又让他给你搞项目，当什么狗屁‘首席顾问’！你怎么这么有心机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有钱了？”
“我没有！”苏影怜被气得浑身发抖，“菲菲，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？”
“我怎么想你？全世界都看清你的真面目了！”刘菲菲从口袋里，掏出手机，点开了一个视频。
视频里，是一个八卦博主，正在添油加醋地爆料。
“家人们！我今天就要曝光一个心机绿茶！她叫苏影怜，是海大附中的老师！她利用自己的家世，到处装清高，博好感！最近，她勾搭上了一个科技新贵，新贵为她捐了五亿的楼，还给她的学校投了一个亿的项目！她现在可威风了，当上了‘首席顾问’！可你们知道吗？这个新贵，本来是她闺蜜的前男友！是她，撬了闺蜜的墙角！这种人，简直太恶心了！”
视频下面，已经有了几千条评论。
“卧槽，书香门第就能抢别人男朋友了？”
“这年头，绿茶都这么有手段了吗？”
“求深扒这个苏影怜！让她社会性死亡！”
苏影怜看着视频，脸色惨白，血色尽失。
她怎么也想不到，刘菲菲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她。
把她的身世，她的工作，所有的一切，都扭曲之后，公之于众。
这是要让她，身败名裂。
“苏影怜，你现在感觉怎么样？”刘菲菲得意地狂笑起来，“你不是喜欢装清高吗？我现在就让所有人看看，你这清高的面具下，是一副多么肮脏的嘴脸！”
“你！”苏影怜气得一口气没上来，眼前一黑，身体晃了晃。
“影怜！”
林知行眼疾手快，一把扶住了她。
他看着苏影怜那张毫无血色的脸，和那双蓄满了泪水，却倔强地不肯流下来的眼睛，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，从心底里腾起。
他缓缓抬起头，看向刘菲菲。
那眼神，冰冷，锐利，充满了杀气。
刘菲菲被他看得心里一寒，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
“你……你想干什么？我告诉你，现在可是法治社会……”
“很好。”林知行的声音，平静得可怕，“你成功地，惹怒我了。”
他拿出手机，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“喂。”
“是我。”
“三分钟。”
“我要让那个视频，和发布视频的账号，从互联网上，彻底消失。”
“另外，查一下，一个叫‘浩宇科技’的公司，把它的所有黑料，底裤都给我扒出来。”
“我要让它知道，什么叫，真正的‘人间蒸发’。”
15
林知行挂断电话，整个办公室里，只剩下刘菲菲粗重的喘息声。
她看着林知行，像是看着一个怪物，但骨子里的疯狂让她不愿认输。
“你……你以为你是谁？打电话叫人？装腔作势！”她色厉内荏地尖叫，“我告诉你，晚了！视频已经发出去了！现在说不定已经几万、几十万的播放量了！苏影怜，你这辈子都完了！你会被唾沫星子淹死！”
林知行没有理她。
他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，仿佛她只是一团令人作呕的空气。
他转过身，温柔地看着脸色惨白的苏影怜，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：“别怕，数一百八十秒。”
然后，他缓缓抬起手，看着自己的腕表。
那是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智能手表，但此刻，那根跳动的数字秒，仿佛是为刘菲菲和她老公的命运敲响的丧钟。
“一百七十八，一百七十七……”
刘菲菲看着林知行这副神神叨叨的样子，心里越来越慌，但嘴上却更加恶毒：“演！你继续演！你以为你是电影主角吗？还倒计时？我告诉你，就算天王老子来了，也删不掉！互联网是有记忆的！”
她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，再次点亮手机屏幕，想把那个让她得意的“杰作”再播放一遍，狠狠地刺痛苏影怜。
然而，当她点开那个视频APP时，屏幕上弹出的，却是一行冰冷的系统提示：
【该视频因包含恶意诽谤内容，已被永久删除。】
刘菲菲的笑容，僵在了脸上。
“怎……怎么可能？”
她不信邪，疯狂地刷新页面。
没有了。
视频不见了。
她又去搜索那个八卦博主的ID。
【搜索结果：该用户不存在。】
“不……不可能！绝对不可能！”刘菲菲的瞳孔骤然收缩，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。
从林知行打完电话，到现在，过去了多久？
一分钟？还是两分钟？
一个拥有百万粉丝的博主账号，和一条正在热门发酵的视频，就这么……人间蒸发了？
这不是普通公关公司能做到的速度和力度！
这需要直接操作平台服务器的权限！
这个人……他到底是谁？！
恐惧，像一只无形的大手，扼住了刘菲菲的喉咙。
而这，仅仅是开始。
“嗡——嗡——”
刘菲菲的手机，像疯了一样震动起来。
屏幕上，跳出她老公张浩的号码。
她鬼使神差地接了。
“刘菲菲！你个臭婊子！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？！我们公司的服务器被黑了！所有的核心数据都被锁了！对方说……说要我们公开道歉，否则就让公司彻底消失！”
“啪。”
电话挂断。
刘菲菲还没反应过来，第二个电话又打了进来。
“刘菲菲！你他妈的！你不是说你闺蜜跟林总是好朋友吗？！我刚得到消息，矩阵集团要全面收购我们的竞争对手！我们完了！浩宇科技完了！”
“叮！”
一条微信消息弹出，是她婆婆发来的。
“你这个丧门星！我儿子已经被董事会罢免了！你立刻跟他离婚，从我们家滚出去！”
“叮咚！”
又一条微信，是她某个“名媛”群。
群里，有人甩出了一张聊天记录截图。
截图上，是刘菲菲正用小号，跟人炫耀自己老公公司即将上市，并散布虚假消息，操纵股价。
群里瞬间炸了锅。
“我靠！刘菲菲你这个贱人！”
“真他妈恶心！亏我们还跟你一起投资！”
“滚出这个群！”
【您已被群主移出群聊。】
一个又一个的电话，一条又一条的信息，像雪崩一样，将刘菲菲瞬间淹没。
商业欺诈、内幕交易、造谣诽谤、撬人墙角、伪造学历……
她过去二十多年里，所有隐藏在光鲜外表下的肮脏和不堪，在这一刻，被毫无保留地，以最残忍的方式，赤裸裸地撕开，暴露在阳光之下。
她引以为傲的婚姻，她精心经营的圈子，她赖以为生的虚荣……在三分钟之内，土崩瓦解，灰飞烟灭。
“啊——”
刘菲菲终于崩溃了。
她瘫软在地，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，屏幕上，还亮着张浩发来的一条短信：“我们完了，离婚吧。”
她抬起头，用一种看魔鬼般的眼神，看着那个始终一脸平静的男人。
“你……你到底……是谁……”她的声音，抖得不成样子。
林知行终于将视线，落在了她的身上。
那目光里，没有愤怒，没有嘲讽，只有一片漠然的、神明俯视蝼蚁般的冰冷。
“滚。”
他只说了一个字。
“别再让我，也别再让影怜，看到你。”
“下一次，”他顿了顿，语气轻描淡写，却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，“可能就不是让你‘人间蒸发’这么简单了。”
刘菲菲浑身剧烈地一颤，仿佛听到了死神的宣判。
她手脚并用地，连滚带爬地，逃出了办公室，逃出了这个让她永生难忘的噩梦之地。
16
刘菲菲逃走后，办公室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那份还冒着热气的饭菜，已经无人问津。
苏影怜依旧站在那里，身体微微颤抖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，无声地滑落。
她不是在为刘菲菲的下场而难过。
她是在为自己逝去的友谊，为自己曾经错付的真心，也为自己刚刚经历的那场铺天盖地的恶意而感到后怕和委屈。
林知行的心，像被针扎了一下。
他走上前，没有说话，只是伸出手，轻轻将她揽入怀中。
苏影怜的身体一僵，但随即，她感受到了那份来自胸膛的温暖和力量。
她再也忍不住，把脸埋在林知行的怀里，放声大哭起来。
“呜……呜呜……她怎么可以……怎么可以这样对我……”
“我们以前……是那么好的朋友……”
“我把她当成我大学里最好的姐妹……”
她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，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，都倾泻了出来。
林知行没有劝她，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，任由她的眼泪，浸湿自己的T恤。
他知道，她需要发泄。
这个一直以来都表现得无比坚强和善良的女孩，内心积压了太多的苦。
“哭吧。”他的声音，是前所未有的温柔，“哭出来，就都过去了。”
“以后，有我。”
他的话，像一股暖流，缓缓注入苏影怜冰冷的心田。
她哭了好久好久，直到声音都变得沙哑，才渐渐停了下来。
她从林知行怀里抬起头，一双眼睛又红又肿，像只可怜的小兔子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，把你衣服弄脏了。”她不好意思地说。
“一件50块的地摊货而已。”林知行笑了笑，伸手，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，“要是能换我们‘首席顾问’一个笑脸，别说一件，一百件都值。”
苏影怜被他逗得“噗嗤”一声，破涕为笑。
“好了，不哭了。”林知行捧着她的脸，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，“事情都解决了。从今以后，刘菲菲这个人，会从你的世界里，彻底消失。”
“嗯。”苏影怜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“还有，”林知行继续说，“学校这边，你也不用担心。我已经让公关团队处理了，任何关于你的负面信息，都不会流传到家长和学生们那里。”
他话音刚落，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。
教导主任王主任端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，走了进来。
他显然已经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情。
他没有多问，只是把水递给苏影怜，心疼地说：“影怜啊，喝点水，润润嗓子。”
然后，他转向林知行，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敬佩：“林总，今天……多亏您了。”
他现在才明白，林知行给予苏影怜的，不仅仅是金钱和项目，更是一种坚不可摧的保护。
“王主任客气了。”林知行道，“影怜是你们学校的宝贝，也是我的人。我不会让任何人，玷污她，更不会让任何人，破坏学校的声誉。”
“我的人”三个字，他说得自然而然，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。
苏影怜的脸，腾地一下又红了，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
王主任是过来人，哪里会听不懂。他欣慰地笑了笑：“我明白。影怜，你下午就别上班了，跟林总回去，好好休息一下。课我让别的老师帮你代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听主任的。”林知行不容分说，拉起苏影怜的手，“走了，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17
林知行没有开那辆特斯拉，而是重新启动了停在操场的“神谕”直升机。
“我们……去哪？”苏影怜系好安全扣，小声问。
“去一个能让你心情变好的地方。”
林知行一键设定航线，直升机平稳升空，汇入了云端。
这一次，他没有再往大学城飞，而是一路向市中心，朝着那栋海城最高、最具未来感的“矩阵大厦”飞去。
十分钟后，直升机越过层层云雾，精准地降落在了“矩阵大厦”顶层一个被玻璃穹顶笼罩的私人停机坪上。
“这……这里是？”苏影怜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。
“我的家。”林知行解开安全扣，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，“欢迎光临。”
苏影怜跟着林知行走进一个私人电梯，电梯缓缓下降，最终停在了顶层之下的一整层。
电梯门打开，苏影怜彻底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。
这根本不是一个家，这是一个360度环绕的空中观景台。挑高十五米的巨大弧形落地窗，将整座海城的景色一览无余，脚下是车水马龙，远处是海天一色。
“你……你就住在这里？”
“嗯，偶尔来住住。”林知行从一个全息投影的酒柜里取出一瓶果汁，“想住多久都行。”
他把果汁递给苏影怜，拉着她走到了正对着城市中轴线的落地窗前。
站在这里，仿佛拥有了整座城市。
“坐。”
林知行让苏影怜坐在一个造型奇特的悬浮沙发上，自己则靠在窗边，看着脚下的芸芸众生。
“影怜。”他突然开口。
“嗯？”
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，刘菲菲说我是什么吗？”
“……敲代码的。”苏影怜想了想，回答道。
“对，敲代码的。”林知行自嘲地笑了笑，“其实她没说错。在卖掉‘神谕’之前，我就是个最普通的程序员，我的世界里只有0和1。一切都可以计算，一切都有逻辑。那时候的我，觉得钱，不过是账户里的一串数字，一个衡量成功的‘积分’而已。”
苏影怜静静地听着，没有插话。
“我以为我拥有了全世界的算力，就可以掌控一切。”林知行环顾了一下这个空旷而冰冷的“家”，“一开始，我很高兴，也很迷茫。我不知道该做什么，也不知道这些钱，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。直到……我又遇见了你。”
他转过身，很认真地看着苏影怜的眼睛。
“你让我知道，这个世界上，有些东西是无法计算的。”
“比如，一个善良的举动，一个温暖的眼神。”
“再比如，”他的目光，变得无比炙热和深情，“一个善良到有点傻的姑娘。”
苏影怜的心，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，撞得七零八落。
她的脸红得像天边的晚霞，心脏狂跳不止。
“我……”她张了张嘴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苏影怜。”
林知行一步一步，走到她的面前，单膝跪了下来。
他没有拿钻戒，也没有拿鲜花。
他只是抬起头，用此生最认真的眼神，仰望着她。
“我不想再做什么‘合伙人’了。”
“也不想做什么‘首席顾问’背后的投资人。”
“我想做你的男朋友，做你的家人，做你一辈子的防火墙。”
“你，愿意给我这个最高权限吗？”
夕阳西下，华灯初上。
整座城市的霓虹，在他身后，为他点亮了最璀璨的背景。
苏影怜看着单膝跪地的林知行，看着他眼中那片只属于自己的星辰大海，眼泪，再一次涌了上来。
但这一次，是喜悦的，是幸福的。
她用力地，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“我愿意。”
18
林知行的怀抱，温暖而安稳。
苏影怜在他怀里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，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温度，之前所有的不安和惶恐，都奇迹般地被抚平了。
她闭上眼睛，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宁静。
许久，林知行轻声问：“饿不饿？”
经他这么一提醒，苏影怜才发觉，自己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。那份爱心午餐，她一口都还没来得及吃。
“嗯。”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。
“走。”林知行拉起她的手，没有再留恋这个冰冷的空中顶层。
这一次，直升机降落在了海城郊外，一栋被竹林环绕的中式庭院里。
这里没有高科技的全息投影，也没有冰冷的金属和玻璃，只有古朴的木质结构，潺潺的流水，和空气中弥漫的淡淡墨香。
“这里是？”
“我真正意义上的家。”林知行笑道，“我创业时住的地方，写下‘神谕’第一行代码的地方。”
他亲自下厨，用院子里自己种的蔬菜，做了几道简单的家常菜。
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，头顶是璀璨的星空，耳边是清脆的虫鸣。
苏影怜小口地吃着饭，心里却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填满。
她发现，自己似乎更喜欢这个会穿着围裙为她洗手作羹汤的林知行，而不是那个在顶层公寓里指点江山的科技之神。
“在想什么？”林知行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。
“在想……这一切，好像一场梦。”苏影怜轻声说。
“不是梦。”林知行放下筷子，握住她的手，“以后，这就是我们的日常。”
他的眼神，认真而坚定。
苏影怜的心，漏跳了一拍。
“明天周末，想去哪？”林知行问。
“嗯……”苏影怜想了想，试探着说，“我想去……图书馆，可以吗？”
她怕自己的这个提议，对林知行来说，太过朴素和无聊。
“图书馆？”林知行笑了，“当然可以。我们‘首席顾问’想去的地方，必须安排。”
19
第二天，林知行果然开着那辆低调的特斯拉，载着苏影怜来到了海城最大的市立图书馆。
两人像最普通的情侣一样，手牵着手，在书架间穿行。
林知行对文学类的书籍显然没什么研究，全程都像个好奇宝宝，听着苏影怜给他介绍各种名著和作家。
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，洒在他们身上，温暖而静谧。
苏影怜感觉，这才是她向往的爱情，平淡，真实，而又充满了精神上的共鸣。
逛到下午，苏影怜看中了一套绝版的《宋词鉴赏辞典》，但图书馆的这一套是非卖品，仅供阅览。
“真可惜，现在市面上已经买不到了。”她有些失落地说。
“喜欢？”林知行问。
“嗯，我大学时的导师，一直很想要这套书。”
林知行没说话，只是拿出手机，发了条信息。
半小时后，当他们准备离开时，图书馆的馆长亲自跑了出来，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。
“苏……苏老师！”馆长气喘吁吁地跑到苏影怜面前，“这是林先生送给您的礼物！”
苏影怜打开木盒，里面静静地躺着的，正是那套她心心念念的《宋词鉴赏辞典》，而且是品相极佳的初版！
“这……这怎么回事？”苏影怜惊讶地看向林知行。
“哦，我刚才查了一下，这套书的收藏者，正好是我一个下属的爷爷。我就让他割爱了。”林知行说得云淡风轻。
“林先生不止买下了这套书，”馆长补充道，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，“他还……他还以您的名义，向我们图书馆捐赠了一百万，用于古籍的修复和保存！”
苏影怜：“……”
她看着林知行，一时之间，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这个男人，总能用一种她无法拒绝，也无法生气的方式，将他的宠爱，贯彻到底。
回家的路上，苏影怜抱着那个沉甸甸的木盒，心里也是沉甸甸的。
“林知行。”她轻声开口。
“嗯？”
“你对我这么好……我总觉得，自己好像什么都给不了你。”她有些自卑地说，“你的世界，太大了。而我，只是一只小小的萤火虫。”
林知行闻言，将车停在了路边。
他转过头，很认真地看着她。
“影怜，你弄错了一件事。”
“在我最黑暗，最孤独，被全世界的算法和数据包围的时候，是你的光，虽然微弱，却照亮了我。”
“对我来说，你不是萤火虫。”
他俯身，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。
“你是我的太阳。”
20
周一，苏影怜回到学校，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。
同事们看她的眼神，充满了善意和……一丝敬畏。
王主任见到她，更是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菊花，嘘寒问暖，无微不至。
“神谕”试点班的项目，已经全面启动。苏影怜作为“首席顾问”，每天都要和来自“矩阵集团”的技术专家们开会。
她发现，自己虽然不懂技术，但她对教育的理解，对学生心理的把握，总能给那些技术宅们带来全新的启发。
她不再感到不安和惶恐，而是渐渐在这个项目中，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和自信。
这天下午，苏影怜接到了母亲的电话。
“影怜啊，你跟那个……林先生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？”电话那头，苏母的语气有些担忧。
苏影怜的父母都是海城大学的退休教授，一生治学严谨，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靠钱砸人的“暴发户”。
“妈，他……他是我男朋友。”苏影怜鼓起勇气说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。
“……这个周五，带他回家，吃个饭吧。我跟你爸，想见见他。”
这个消息，让苏影怜紧张了好几天。
她既怕父母不喜欢林知行，又怕林知行不习惯她家那种朴素的学术氛围。
周五晚上，林知行开着那辆特斯拉，载着苏影怜，来到了她家楼下。
他手里提着的，不是什么名贵的烟酒，而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卷轴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给伯父的见面礼。”
苏影怜的家，是一个很普通的三居室，屋子里没有豪华的装修，到处都堆满了书。
苏父戴着老花镜，正坐在沙发上看书，看到他们进来，只是淡淡地抬了下眼皮。
苏母则在厨房里忙碌着。
“爸，这是林知行。”
“嗯。”苏父应了一声，目光又回到了书上。
气氛，一度有些尴尬。
“苏教授，您好。”林知行不卑不亢地走上前，将手中的卷轴，恭敬地递了过去。
“晚辈知道您是研究宋史的专家，这是我托人，从海外找到的，南宋孤本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的残卷。希望您能喜欢。”
苏父的身体，猛地一震。
他豁然抬头，一把抢过卷轴，小心翼翼地展开。
当他看到那熟悉的、遒劲的笔迹和已经泛黄的纸张时，他的手，都开始颤抖了。
“是……是真的！真的是李心传的真迹！”他激动得老泪纵横，“我找了它半辈子啊！”
他看向林知行的眼神，瞬间变了。
从审视和冷漠，变成了欣赏和……激动。
饭桌上，苏父一反常态，拉着林知行，从宋朝的经济聊到明朝的政治，从人工智能的伦理聊到人类文明的未来。
林知行对答如流，见解独到，丝毫没有商人的市侩气，反而像个学识渊博的青年学者。
苏母看着女儿脸上那幸福的笑容，和林知行看向女儿时，那藏不住的宠溺眼神，也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这顿饭，宾主尽欢。
21
从苏影怜家出来，两人手牵着手，在洒满月光的小区里散步。
“我爸妈，好像很喜欢你。”苏影怜笑道。
“那当然，也不看看我是谁的男朋友。”林知行得意地扬了扬下巴。
“说真的，谢谢你。”苏影怜停下脚步，认真地说，“谢谢你，尊重我的家人，也尊重我的世界。”
“傻瓜。”林知行揉了揉她的头发，“你的世界，以后也是我的世界。”
他看着她，眼神深邃如夜空。
“影怜，‘神谕’教育项目，只是一个开始。”
“我想用我的技术，去建立一个全新的，覆盖全球的免费在线教育平台。让每一个像你一样心怀热忱的老师，都能发光发热。让每一个偏远地区的孩子，都能享受到最好的教育资源。”
“这个梦想，很大，也很远。”
他握紧了她的手。
“你，愿意陪我一起，把它实现吗？”
苏影怜看着他眼中闪烁的理想光芒，那光芒，比“矩阵大厦”的霓虹更璀璨，比天上的星辰更明亮。
她知道，这个男人给她的，不仅仅是爱情，不仅仅是财富，更是一个无比广阔，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未来。
她踮起脚尖，主动吻上了他的唇。
“我愿意。”
微风拂过，树影摇曳。
不远处，城市的万家灯火，与天上的星河，交相辉映。
而他们，就是这片璀璨中最明亮的两颗星，彼此照耀，共同前行，去开启一个属于他们的，全新的时代。